【哲凡】Blue Moon (2)
梅溪湖庄园AU
设定详见《Mercylake House》 第一章
贵族少爷哲×家庭教师凡
正文
在席万家任教已经一周有余，贾凡愈发喜欢这份工作，两位小少爷也逐渐向他打开话匣子，两人偶尔会因为贾凡对自己的关注多少而闹得不可开交。
李向哲接手大部分家族产业后，平日很是忙碌，他与贾凡两人只有每日早餐晚餐时间才会见上一面。不过见到贾凡和自家两位弟弟相处融洽，李向哲心中很是宽慰。
“席万先生，我最近几天晚上在房间练琴，没有吵到您吧？”
面对贾凡忽如其来的并非是寒暄的搭话，李向哲有些愣住。他这几天的确听到琴声，但是那声音不大，温温柔柔的，像小河流水。那天他正因为生意往来上的事情焦头烂额，便一人穿着睡袍到阳台吹风，没想到正巧听到贾凡在弹琴，等他倒好红茶再回到阳台时，琴声已戛然而止。
想到这里，李向哲笑了笑，“克劳德不必客气，我其实也很喜欢音乐。”
“没有打扰到席万先生真是万幸，”贾凡露出两排牙齿，声音里带着轻松，“您以后叫我贾凡就好。”
李向哲一手拢在戴着手表的手腕上，表面因为他手心的热气微微起了雾，“你也是，叫我名字就好。”
贾凡想了想，决定与自家几个小弟统一称呼，“好啊，哲哥。”
李向哲点点头，随即拿起桌上的报纸出了家门。管家仍是没回过神来，这贾老师明明比大少爷还大一岁，怎么会在称呼上弄错？就算贾老师不知道，大少爷不应该是知道的吗？
午后，贾凡正在书房备课。他注意到山楂和巧儿两人在门外探头探脑，便露出温和的笑，招呼两人进门。
山楂捧着一部十四行诗诗集提问，巧儿也凝神倾听。两人并肩坐在桌边，撑着脑袋认真听讲，听贾凡用三月暖阳般的声音讲述，从朱丽叶房间的阳台，到哈姆莱特的佩剑，从亚登森林的牧歌，到海上的暴风雨。
不得不说，贾凡的确很适合当老师。
要知道，席万家上一个家庭教师被外界传言只会唱摇篮曲，因为不管他上课讲述什么内容，两位少爷都会沉沉入睡。
李向哲回到家中已经是傍晚时分。他见罗特在草坪上追蝴蝶玩，便没有直接进门，而是径直走去逗猫。接着，他的脚步在一扇大落地窗边停住了。
落日赖在山头不肯走，玫瑰色的余晖笼罩着整个庄园。
窗户开了一半，李向哲还能隐约听见屋内说话的声音，似乎是在说莎士比亚。李向哲挑了挑眉，站在窗外一边逗猫，一边竖着耳朵分辨。
深色厚窗帘被拉至两旁，只留一层浅白色轻纱在窗边飘荡。轻纱这边是抱着猫咪的男人，那边有一个男人正低着头笑着说话，他的头发看起来软软的，眼睛眯成两道弧形，豆沙红的唇色很好看，他还时不时舔舔下嘴唇。好学的落日余晖挤进屋内蹭课，他的身上也因此披上淡淡的暖暖的霞。
李向哲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。
他感觉他的心像一把大提琴，很沉很重，不知为何忽然开始嗡嗡作响。琴弦在不由自主地震动，他屏住呼吸，想弄清这琴弦震动的原因，却又被那深沉的醇厚的琴声阻止。李向哲用手捂在胸口，企图就此按住躁动的琴弦，却无济于事。
“哲哥回来啦？”
屋内的人看见他了，李向哲有种被拆穿的感觉，他点头示意问好，随后一言不发回到自己的房间，却始终挣脱不开那种沉闷的耳鸣感。
晚餐后，两人又好巧不巧在长廊中遇到。
彼时贾凡手里抱着衣服正急匆匆地走，没想到走廊那端也有人朝着他的方向走来，看着黑暗中忽然冒出的人影，贾凡惊了一跳。
“不好意思，吓到你了？”李向哲先开了口。
“啊，没有没有，”贾凡一边拍着胸口，一边说道。他将手中拿着的衣服递给李向哲，“之前来时管家借了我你的衣服，我洗干净了，还给你。”
“不用还给我的。”说完这话，李向哲便看见贾凡略有些尴尬的表情，他这才想起贾凡可能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，他并不是那种嫌弃别人的阔少，至少不会对贾凡如此。
“啊我是说，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，”李向哲着急解释道，“你比我更适合这件衬衫。”
贾凡看着李向哲认真解释的模样不禁笑了，然后他又听见李向哲说，“今天天气不错，要不要去阳台坐坐？”
“好啊。”
五分钟后，两人一左一右坐在阳台的藤椅上。
贾凡眼见着李向哲开始泡茶，不由腹诽，这人明明年纪不大，养生倒是很有一套。他接过李向哲递来的小瓷杯，小心抿了一口，茶水温度正好，还带着点甜味。贾凡转过头，正好撞上那人的笑。
“我看你好像喜欢甜的，就自作主张放了一小块方糖，味道应该还不错。”
贾凡原本以为，李向哲这样身份和气质的人，性格应该也是很凌厉的，却没想到，他竟会有如此细心的一面。贾凡愣了愣，笑着说，“谢谢。”
“不用客气，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对，”李向哲端起茶杯，看向正低着头嗅茶香的贾凡，“这些天辛苦，我平时不太会表达，和两个弟弟交流也不多，很多事情都要拜托你了。”
贾凡认真点了点头，茶水热气像一团团棉花，轻轻挠着他的鼻尖。
两人东扯西扯，并肩坐在阳台上聊了片刻。聊天忽然终止，繁星也闭上嘴巴，天地间只剩下微弱的风声和不绝于耳的蝉鸣，不远的丛林里有萤火虫的光。
贾凡忽然笑开了，他望着丛林方向，轻声道，“The mood was a favorite meeting-place of those little, being known by the name of fairies.（这个树林是精灵最喜欢的聚会地点）”
“I'll meet by moonlight.（在月光下遇见你）”李向哲接道。
【此段对白出自莎士比亚《仲夏夜之梦》】
“你也喜欢莎翁？”
李向哲侧脸看向贾凡，“嗯，”他的声音低沉，短短的音节稳稳地敲在这黑夜下，在两人之间嗡嗡作响。
又是良久的沉默。
“下个月家里有一场舞会，还拜托你多教教山楂和巧儿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书房里，有珍藏版十四行诗，如果你喜欢，可以去拿。”
“好，谢谢。”
李向哲正准备再次开口，正好和贾凡一同出声，两人面面相觑，都没有再说话，却是一同笑了。
晚风有些热。
茶杯里的水凉了，两人转身离开阳台，在长廊昏暗的灯光下，人影交叠，像是一张朦胧的相片。
“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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